你知道吗？《胭脂扣》之后，关锦鹏还给哥哥和梅姐写过一个剧本叫《逆光风》⋯⋯
2023-05-10 14:56:27
说起来，关锦鹏好像好几年都没有以导演身份推出电影长片了。在他的百度词条里，导演作品栏上，最后一部显示作品是2014年，《放浪记》。但事实上，这是个错误的讯息，因为至今都没有这部电影开拍的消息。大约是在2013年，关锦鹏担任赵薇导演、李樯编剧作品《致青春》的监制时开始透露过这个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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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中的关锦鹏导演。南都记者 钟锐钧 摄
当时大概的意思是，这个铁三角的合作会继续，那就是《放浪记》，李樯仍是编剧，但关锦鹏是导演、赵薇则回归演员的行列饰演女主。《致青春》完成后，《放浪记》应该就可以启动了。但迟迟未闻动静。有影迷已经忍不住在网上发帖寻求项目进展的讯息。近期，网络上有零星声音称，项目已搁置不拍了。昨天（22日），由合一影业出品、香港国际电影节协会监制的《美好合一20016.大师微电影》在香港全球首映，来自内地的贾樟柯、香港的关锦鹏、台湾的苏有朋、日本的中田秀夫四位导演各自拍摄一个短片，组成了这个合集。南方都市报记者借此次机会见到了关锦鹏并跟他做了一个专访。他正式确认了《放浪记》项目已叫停的消息。![]()
准备《放浪记》的时间其实比《致青春》还早。
这几年，关锦鹏多做监制类的工作，如其爱徒罗东执导、4月15日上映的《纽约纽约》以及新导演吴有音的《南极绝恋》都由他监制，偶尔还会像这次一样参与一下短片的拍摄。导演作品这几年明显少了，问他减产主要是因为什么？他回答：“我觉得市场不是特别舒服。”《放浪记》停了，但是他仍然在搞剧本，他说：“我希望明年会开工。”南都：不少人都蛮关心《放浪记》这个项目，它是不是真的停了？关锦鹏：是的。我和李樯商量之后，决定停下来。我相信怎么都和《黄金时代》（注：李樯是该片的编剧）有点关系，因为它又大投资，（而市场反应不是很好）。这个剧本更严苛，构思很有趣，但是离市场（的距离）比《黄金时代》还远。我相信他都有考虑投资人的问题，不是想拍就拍。南都：会感觉可惜或遗憾？之前听你们说其实还蛮期待的
关锦鹏：我经常都觉得，年纪大了会放得开，虽然我年轻的时候也会这样说，“每个电影到最后都有它的命”。我家的抽屉里，最少也有四五个剧本在那，一过了时间，例如投资不到位或者演员没有档期（就黄了）。譬如有个剧本叫《逆光风》，我2002年写好的剧本，是想找张国荣和梅艳芳在《胭脂扣》之后再合作的。关锦鹏写过一个《逆光风》的剧本，想找哥哥和梅姐在《胭脂扣》之后再合作。但要去欧洲拍，大部分景在西班牙、葡萄牙，我们看完一轮景之后回来一算，预算很大，那时候这个项目拿给一个投资人，但是他一看，“你这个剧本，需要这么大的投资，虽然有张国荣和梅艳芳，但是让我想想先”。于是就放下了，一年后，两人都离开了。那个剧本是真的写给张国荣和梅艳芳的，所以就被迫放下了。关锦鹏给这次的《美好合一20016.大师微电影》创作的短片名叫《是这样的》。说起来，这既是梅艳芳的同名歌曲，也是张国荣主演的《阿飞正传》的主题曲，两人合作拍摄的电影《胭脂扣》正是关锦鹏的导演作品。短片场景虽然简单，但演员们的几句对白或对话里蕴含了众多的讯息，比如叶童饰演的过气女明星的“好强”，导演与女助理的暧昧关系等。有意思的是，短片里出现了类似“不能只关注小鲜肉”之类的台词，问关导此处是否也是源自对市场的观察，他笑言：“昨天（指22日晚）王家卫导演在晚餐时也说出了 ‘小鲜肉’了。”紧接着，他居然还吐出“萌萌哒”以及聊到了“弹幕”！关锦鹏：没有主题和方向。我唯一觉得，不知道对不对得起电影节就是这个故事叫《美好的2016》。我没看其他三个，我觉得回忆当然是美好的，例如香港去年发生这么多事，我不希望香港是这样的，但有很多无奈。无论是叶童的角色也好，那个女助理的角色以及她和导演的关系也好，有很多无可奈何的。你不知道那个未来和出口是怎样的，其实都很（直）白的了。我之所以觉得有点对不起电影节就是大家看完会有一点伤心有点不懂，不够美好那样。四位导演及主创出席“美好合一2016﹒大师微电影”首映礼关锦鹏：因为叶童在罗东导演的《New York New York》里客串了一个角色，戏里面画外音需要有一个女生唱梅艳芳的《似水流年》，罗东导演就叫叶童唱“你唱吧，你最近玩音乐！”而且我和叶童很久没合作了，所以其实这个短片可以说是因为《New York New York》而来的。关锦鹏：梅艳芳走了将近十三年了。再加上，我看罗东导演那部戏，他之所以找叶童唱梅艳芳，是因为去年拍《New York New York》前，叶童做了一个模仿秀，她真的扮梅艳芳，（戴着）那头金发唱《亲密爱人》，我觉得她扮得真的很像，那找她做这个角色之前，我就说那她唱《亲密爱人》，但是魏绍恩（编剧）和我说“唱《亲密爱人》没意思，你这么想在香港拍戏，是不是要有一些和香港有点关系的呢，《亲密爱人》说不过去的喔”，所以他给我的建议就是用《是这样的》。钟晓阳的歌词，你细味一下，就会觉得和我想要表现的很符合。
南都：叶童扮演的过气明星里边有一句台词，讲到不要只是关注小鲜肉，有工作都可以找她。感觉你是有关注现在这个市场的流行趋向的。关锦鹏：昨天（指22日）王家卫导演在晚餐的时候也说出了“小鲜肉”，还有“萌萌哒”（立马变成国语）。关锦鹏：现在的手机随时都可以看到，什么“小鲜肉”啊“小花”啊。现在内地不是还有大家是在网上可以边看边发表意见的……（B站吗？）对。
南都：所以市场呈现的信息对你下一次电影的创作或选角会不会有影响？比如也会想用小鲜肉？关锦鹏：合适的话就会，合理、可以的话大家就玩下，开心一下咯。这是看题材的，我觉得现在大陆的市场对我来说是有点混乱的，有很多重要的东西，例如剧本、演员适不适合这个角色？但现在这两样比不上炒作宣传。有些宣传甚至是扭曲的，也许你本来可能不是宣传那个方向，但出来就变了另外一样东西。所以我觉得到现在，我的心态有点放松的，（不开心）就不要拍咯，拍拍短片多好。南都：这两年，内地电影市场发展很快。很多业内的人会说，华语电影不缺钱，缺的是好故事。我相信您之前的作品和名气要找投资是不难的。关锦鹏：我觉得很多对我来说不靠谱，遇到的投资人，他们会和我说，“我们现在真的不缺钱，只想你帮我拍一部戏，搞一个好的剧本”。但他们也会说“那个明星好像可以，放进来这部戏吧”，我就说“这个明星不适合这个角色”，他们就会说“没关系的，你拍就行啦”。关锦鹏：对啊，所以昨晚我有个朋友也在抱怨，近两年都是在做电影这行，但是都不靠谱，谈了很久，谈着谈着又不行了。我说“如果你真的成事（说开拍）然后不行不更惨”。我近几年不止五个，十个二十个都有，特别是《致青春》之后，找我做导演、监制的，经常都有经纪人朋友打给我，“那部《ABC》戏是不是你做监制啊？”，我说“什么来的？”对方说“他们老板说是你做监制的，要找我们的哪个演员去拍”。这些招呼都没（跟我）打的，当然这比前两年少了很多，但还是存在咯。而且，有些年轻的新导演有一些很错误的观念，他们的剧本不够好，但是他们就以为找到名监制就可以请得动明星回来。这是错的！现在你们想找那些知名的好的演员去拍，他们家里很可能就垒着一大堆剧本在，都是要靠故事才能吸引到人，当然也看片酬。![]()
关锦鹏在大师微电影发布会上。
南都：在很多人看来，找一个比较有名监制至少会增加演员的信任感和信心。关锦鹏：我看过几个剧本，是不行的。反过来我看过很多，譬如我去年在金马奖看到的毕赣导演的《路边野餐》，我觉得很好看！真的有底气的年轻导演，人家不需要虚张声势请谁做监制，一样能拍得很好看。作为一个在从香港出发，在电影街泡了数十载的电影人，关锦鹏见证了香港、内地两地电影业的发展。在访谈中，他也聊到了他熟悉的香港电影的一些看法，以及透露已经在进行新片的剧本创作，希望明年能以导演身份开工。
关锦鹏：我还是在搞剧本的，我希望明年会开工。但是今年监制的吴有音导演的《南极绝恋》，去南极已经拍完回来，五月份在北京搭景拍室内的部分；还有一个新导演叫易术，是小说家来的，他在弄剧本，（也帮忙监制）就等下半年开工咯。南都：所以你现在创作的那个剧本，仍然是自己擅长的类型片子吧？南都：现在会不会偶尔想起以前拍片的年代，那种单纯创作的时候？关锦鹏：有。我现在包括和赵薇也好、吴有音导演也好，或者还是和易术搞剧本，我觉得电影创作，作为导演来说，纯粹很重要。我经常都说，“易术，现在有人投资给你，你觉得自己的剧本问心无愧（就行），你写完了剧本，那个市场怎么样是投资人的事，不关你的事，你就拍好那部戏，这就是最重要的”。关锦鹏：是啊，我微信里面每天都有人发给我（票房图）今天大盘是多少，我说“你不要发给我好不好，我不想知道！”。而且这种东西不是只有一个人发的，大家会觉得你作为电影人，你应该要知道。南都：虽然这几年感觉你多在内地，但对于熟悉的香港电影，你应该也有一些观察吧。我不知道你怎么看这几年香港本土的一些作品？关锦鹏：我觉得，其实我建议很多年轻导演低成本，但电影有很多时候是应该是universal（全球性）的，你不要将香港这种情绪放入太多，而应该放宽去看。现在中国和香港的关系有些紧张，所以其实电影里面都渗透着一种反的情绪，但是电影我就觉得应该宽一点，你可以感叹、可以赞叹，但你的初衷不要太（主观），我觉得电影最有趣的地方是留白，不需要讲得这么白的。南都：之前一窝蜂北上，感觉这几年香港电影题材上宽泛了一些，不再只有情色、粗口的，也有比如像《狂舞派》、《哪一天我们会飞》这些青春题材，。关锦鹏：我们说八十年代的香港电影有趣之处正正是有因为它很多元，大家不互相阻碍，你想拍什么都可以。关锦鹏：我觉得《踏血寻梅》啦，我比较喜欢，又例如王心平导演的《狂舞派》，我喜欢《狂舞派》多过《哪一天》。关锦鹏和苏有朋有过节？
2015年金马奖颁奖前夕，到台工作的关锦鹏曾被问及对苏有朋入围金马的看法。据报道，关锦鹏的话如下：“苏有朋能入围新导演让我感到很意外，因为这个残酷青春的故事，从小说道电影，人物处理不够真实。可以说金马奖很给苏有朋面子。”苏有朋之后表示感谢关导的指教会继续努力。在当天的“微大师电影”宣传中，旧事被重提，关锦鹏重申：“我对他本人没有看法。我只是没那么喜欢《左耳》。我们前一天晚上还一起吃饭。”参加完好兄弟吴奇隆的婚礼后，苏有朋立马飞来了香港。他说为一对新人而感动，另外很开心的就是见到了很多老朋友，尤其是小虎队成立之初的旧同事都聚齐了，“大家后来在台上，哭成一团。”“乖乖虎”现在已经很有导演范。
在台湾出生成长的苏有朋这次选了北京大妈的生活切入，视角让人多少有点惊讶，他说：“我觉得她们很有趣，她们是一个中国现象。然后加上去年底，我已经在筹备《嫌疑人X的献身》，我大概也离不开北京，所以我就直接就地选了这个题材，然后去找一些我有兴趣的点再来阐述我对生活的看法。像我的话，我是外地人的角度看这个新闻，我觉得和本地人的角度又不一样。坦白说，外界对她们这个群体是有刻板印象，她们很多行为没有被理解。某种程度上，我也想帮这个群体说说话。”![]()
他的第二部作品《嫌疑人X的献身》今年要上映。南都记者 钟锐钧 摄
从青春电影《左耳》开始步入导演行列的苏有朋，去年已宣布第二部导演作品将改编日本作家东野圭吾的《嫌疑人X的献身》。他透露案子目前的剧本创作颇为麻烦。他最近才获悉，原来改编的内容除了要作者本人看过、签字并统一之外，改编的内容还不能与此前已经出炉过的任何版本一样，“那这件事情就非常麻烦了，所以我们要另辟蹊径了，所以我们的剧本还在修。”他透露电影快要开机了，并且仍要保证片子在今年上映。贾樟柯的《营生》在老家汾阳拍摄完成，描述了几个失业矿工在县城里到处游走寻找工作的过程。贾樟柯曾解释，“营生”在其家乡的方言里，指人赖以生存的职业，“既有劳动，也有活下去的意义，是带有讽刺的喜感。”他前晚和赵涛夫妻档亮相，贾科长特别提到妻子的编剧身份，“我想了很长时间不知道要拍什么故事，赵涛有一天用微信给我发了一个剧本，我觉得有意思，原来微信也能写剧本，于是我就用无人机拍了这部片。”以恐怖电影为主的中田秀夫这次邀请了从影多年的资深演员香川京子演绎了一个重温初恋的温情故事。鉴于导演此前的作品履历，如《午夜凶铃》、《鬼水怪谈》、《黑百合住宅区》等片，不少媒体观影中都期待着电影里会突然来个大反转，加入一点“刺激”或“惊悚”元素，但导演并没有，而是用平静的镜头、语言叙述一个温情到底的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