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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同伟这个凤凰男,为什么无法胜天半子?

2023-05-10 14:56:27




《以人民的名义》眼看快要播完了,我们再来聊聊这部剧。


汉东省的官场关系盘根错节,几乎每一个出场的官员,都有来头不小的背景。


也有少数出身寒门的“凤凰男”官员,他们不服输,靠不懈努力和打拼,以为改变了命运,冲上了云霄,到头来却发现,自己只不过是在如来的手掌中翻筋斗而已,怎么也飞不出现实中的那座“五指山”。



1


祁同伟是典型的凤凰男。


他虽是原省委副书记、书记的女婿,最初却是来自农村的一个连饭都吃不饱的穷苦孩子。


这位穷苦孩子,靠自己的奋斗,考上了汉东大学政法系,还当上了学生会主席,是一名品学兼优的大学生。在大学期间,连第一双球鞋都是陈海的姐姐陈阳资助的,之后,他深深地爱上了陈阳。


比他大十多岁的梁璐,在被人玩弄感情甚至流产后,想找一位小鲜肉来证明自己,于是,她看上了这位长得帅、能力又相当出众的学生会主席,并展开追求。


这时的祁同伟,对自己可以说是充满自信甚至自负,他天真地认为,只要自己够努力,就能把握自己的命运,出人头地。因此,他对梁璐的追求根本就不屑一顾。


可是,他错了!


当毕业分配的时候,由于梁璐父亲一声招呼,祁同伟被分到了偏僻山村的一个司法所,恋人陈阳被分到了北京。与之鲜明的对比是,那些能力比他差得多的同学们,、省城的好单位。


看着一辈子都在司法所度过头发花白的老所长,祁同伟不想再重复走这样的老路,他要对命运做出抗争,自愿加入了极端危险的缉毒队。


在缉毒队,祁同伟豁出老命在工作中争取表现,在卧底扫除毒品窝点时身中三枪,成了著名的缉毒英雄。


他以为,这时命运该向他招手了,他申请调到北京去与陈阳团聚。


他再次错了!


老梁书记以惜才为名,把他留了下来。


当梦想被现实击得粉碎的时候,祁同伟才感慨“英雄是权力的工具”。


祁同伟这个来自农村的“屌丝”,一次次对命运的安排进行着抗争,却又像被压在五行山下的孙悟空一样,始终被一张权力的大手笼罩着,丝毫无法动弹。


要实现自己的人生目标,就必须要找到一棵可乘凉的大树。


认识到这一点后,祁同伟低下了那颗高傲的头颅,在全校师生的目光中,公然在操场上下轨,向自己憎恨的“老女人”梁璐求婚。


我们也没必要苛求祁同伟,去指责他为了寻求那条向上爬的路径,而背叛爱情、背叛灵魂。试问一下,在面临这样的抉择的时候,又有多少人不会跪下?


祁同伟说,自从那一跪之后,自己的心已经死掉了,一个连心都死掉了的人,又有什么做不出来?



2


像祁同伟这样的凤凰男,一直以来都是人群中的佼佼者,对于自己的学业和能力,会拥有相当的自信乃至自大;另一方面,来自穷苦农村的背景,又会让他们常常处于难以摆脱的自卑之中。


为了摆脱“穷怕了”的阴影,他不甘于寂寞,不甘于现状,不甘于久居人下,会比别人勤奋,更加努力拼搏。


比起富二代的腐化与虚浮,凤凰男的精进与奋斗有时显得恐怖,长期的压抑让他们内心阴冷。凤凰男的词典里没有体验和玩耍,只有胜败和输赢;凤凰男的世界里没有无私和高尚,只有尔虞我诈、丛林社会。


但他又会发现,不管你如何努力,如何拼搏,你根本就无法超越梁璐、赵瑞龙这些大小姐、大公子,甚至在怎么玩,都是在人家的手掌之中。


因为光是起点,就相差十万八千里。


当在现实中不断碰壁,觉得自己遭受不公待遇,强烈的自尊遭到无情的践踏的时候,祁同伟就走向了另一面,投入拥抱践踏过自己的权力,并利用它达到自己的目标,再以整个社会对自己地位和成就的仰望目光,来获得一种报复的快感,找回在别人眼中曾经一文不值的自尊。


为了实现目标,他可以不择手段,可以在老书记赵立春父母坟前上演“哭坟”,可以在省委书记沙瑞金面前为陈岩石夫妇锄地,在祁同伟的字典中,已经不存在“尊严”和“底线”这两个词。


自从祁同伟选择跪下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走上了不归路,他只能向前,再也没有机会回头。


在别人看来,他成功了,爬上了汉东省公安厅长的宝座,他享受到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尊荣。


掌握了实权,又失去了灵魂的祁同伟,一旦作恶起来,他就会更加变本加厉和肆无忌惮,成为可怕的恶魔。


他不但入股山水集团,还以此拉拢了一帮高官,组成了一个“黑白通吃”可怕的犯罪集团。


当被人举报,差点要暴露的时候,他可以毫不犹豫地“做掉”省局长陈海,自己曾经热恋爱人陈阳的弟弟;当李达康要将违法乱纪的区公安分局局长程度撤职法办的时候,他把程度拉到省公安厅做自己的小弟;当老家远房亲戚轮奸少女的时候,他要利用手中的权力为他们摆平;当侯亮平查到山水集团的时候,他丧心病狂地想要第二次干掉长……


他的妻子梁璐说,要是有机会,祁同伟会把他们村里的野狗,弄到省公安厅当警犬。


这让人拍案叫绝的一句话,看似黑色幽默,却很照应现实。


要从穷山沟里飞出来,祁同伟成长路上很不容易,多受到别人的帮助和扶持,会比一般的人更看重家族和亲情关系。当他“得道”之后,需要帮助“鸡犬”升天,以报答当年的恩情。


更重要的是,他要从这种报答中,从受帮助者的感谢和称颂中,找到一种满足感,填满心中的虚荣。


于是,他最终被心中欲望的沟壑所吞没,在出人头地的虚荣光圈中,走向毁灭。



3


在婚姻和生活上,祁同伟也是一个孤独的失败者。


在内心深处,他爱的是大学同学陈阳,在梁璐利用父亲权力的阻挠下,他选择“包羞忍辱是男儿”,开始了一路的逆袭。


可悲的是,他每天在家里要面对的,是曾经暗算过自己、内心厌恶的这个女人。虽说岳父死后,他可以不回家,明目张胆地包高小琴这个二奶,但老梁书记生前呢,你能想象那是怎样的日子吗?


高育良身边的那个秘书小哥,一语就击中了祁同伟的痛处:像祈厅长这样出身的人,就不该娶梁老师这样的大小姐。


在连同床异梦的“同床”都没有的婚姻生活中,祁同伟是相当痛苦的,可为了前程,他不得不一忍再忍。就算是老梁书记死了,也不敢跟妻子一刀两段,因为,从剧情中可以知道,梁璐的两个兄弟,也不是好惹的。


在这个意义上,我还是比较赞同中国传统的“门当户对”。


现实中,更多像祁同伟一样的凤凰男,在娶了城里的“大公主”后,才发现无论是生活习惯、思维方式,还是人生观、价值观,都是那么的格格不入,由此产生的矛盾是那样的不可调和,貌合神离的婚姻是那样的难以维持。


在这方面,跟“大坏蛋”祁同伟有类似遭遇的是“好官”李达康。


李达康同样是来自农村的凤凰男,出身城市的妻子欧阳菁,希望每天都能得到丈夫的关爱和照顾,做一个幸福的小女人。欧阳菁不知道的是,李达康这个来自农村的凤凰男,是个很乏味的人,除了奋斗上进,做个工作狂,生活相当枯燥而没有情趣,最终只好离婚。


其实这也可以理解,与城市长大的人相比,从小到大,农村的孩子更多的是要读好书、拿最好的成绩,考上最好的大学,更本就没有可能、也没有条件去培养多少优雅的兴趣爱好。


这样的凤凰男,一旦与城市人结合组成家庭,一般是很难幸福美满的。


当遇到同样出身贫贱、遭受过权力无情的玩弄、却又靠权力出人头地的山水集团美女老总高小琴时,祁同伟才算是找到了知音,那种同病相怜而又惺惺相惜感觉,是那样的美好。


因此,祁同伟和高小琴之间的关系,并不是简单的“包二奶”。也正是这份畸形的恋情,让他们在绝路上越走越远。



4


祁同伟犯下这样的罪行,当然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也就是这样一个人,为什么得到越来越多人的同情?这值得我们大家深思。


“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这句话说的是魏晋南北朝时期的情形,选拔官员完全靠以家世来定品级,出身寒门者表现再好也无法改变现状,出身豪门者即使行状不佳亦能位列上品。


以前,很多出身贫寒的人,通过高考改变了命运。如今,好的教育资源越来越集中在城市,农村的孩子要考上大学越来越难,很多人感叹“寒门再难出贵子”。


与那些终身困在穷山村的人想比,祁同伟是幸运的,他毕竟有选择自己命运的机会,有委身投靠老梁书记的机会,在很多人看来,这是多让人羡慕嫉妒恨的机会啊。


有人说,是祁同伟太贪心、太心急了,当上了省公安厅厅长,还拼命想往上爬,要到什么位子才是满意?都说中国人移民外国,要两三代以后才能融入主流社会,你从农村出来的穷小子,要真正进入上流社会,要愿意再花上一两代人的功夫,就没那么吃力了。


《红楼梦》中,贾雨村在“智通寺”门口看到一副对联: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头。


这才是真正的人性,很少人能克制。


相比之下,达康书记就明智得多,他身为省委常委、市委书记,一位副部级的官员,那种刻在骨子里的小心谨慎,如履薄冰,在我的脑海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甚至永远不为家人做任何私事,为此夫妇反目、没有朋友,成为只有GDP作伴的孤家寡人。


达康书记是好官,但他开心吗?过得幸福吗?我看未必。


这些出自寒门的凤凰男,好一点的,成为李达康,孤家寡人。坏一点的,成为祁同伟,身败名裂。


对于自己的能力,祁同伟无疑是相当自负的,直到最后关头,他还觉得自己能“胜天半子”。


遗憾的是,这个聪明人,没有清晰地认识到,即使自己能有孙悟空通天彻地的本领,也只能在如来佛祖的手掌中翻筋斗,连如来佛祖的五指山你都飞不过,还奢谈什么“胜天半子”呢?



最后,我想到了赵传的那首歌词:


有时后我觉得自己

像一只小小鸟

想要飞

却怎么样也飞不高

也许有一天我栖上枝头

却成为猎人的目标

我飞上了青天

才发现自己从此无依无靠

每次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

我总是睡不着

我怀疑是不是

只有我的明天没有变得更好

未来会怎样

究竟有谁会知道

幸福是否只是一种传说

我永远都找不到

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

想要飞呀飞

却飞也飞不高

想要飞呀飞呀飞

却飞也飞不高

我寻寻觅觅

寻寻觅觅一个温暖的怀抱

这样的要求

算不算太高

所有知道我的名字的人啊

你们好不好

世界是如此的小

我们注定无处可逃

当我尝尽人情冷暖

当你决定为你了的理想燃烧

生活的压力与生命的尊严

哪一个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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