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院指导案例第66号：夫妻一方转移财产的可以少分或不分财产

评论作者：贾明军律师

来源：、家族律评

雷某某诉宋某某离婚纠纷案

民事/离婚/离婚时/擅自处分共同财产

 一方在离婚诉讼期间或离婚诉讼前，隐藏、转移、变卖、毁损夫妻共同财产，或伪造债务企图侵占另一方财产的，离婚分割夫妻共同财产时，。

原告雷某某（女）和被告宋某某于2003年5月19日登记结婚，双方均系再婚，婚后未生育子女。双方婚后因琐事感情失和，于2013年上半年产生矛盾，并于2014年2月分居。雷某某曾于2014年3月起诉要求与宋某某离婚，，双方感情未见好转。2015年1月，，并依法分割夫妻共同财产。宋某某认为夫妻感情并未破裂、不同意离婚。

雷某某称宋某某名下在中国邮政储蓄银行的账户内有共同存款37万元，并提交存取款凭单、转账凭单作为证据。宋某某称该37万元，来源于婚前房屋拆迁补偿款及养老金，现尚剩余20万元左右（含养老金14 322.48元），并提交账户记录、判决书、案款收据等证据。

宋某某称雷某某名下有共同存款25万元，要求依法分割。雷某某对此不予认可，一审庭审中其提交在中国工商银行尾号为4179账户自2014年1月26日起的交易明细，显示至2014年12月21日该账户余额为262.37元。二审审理期间，应宋某某的申请，，显示雷某某于2013年4月30日通过ATM转账及卡取的方式将该账户内的195 000元转至案外人雷某齐名下。宋某某认为该存款是其婚前房屋出租所得，应归双方共同所有，雷某某在离婚之前即将夫妻共同存款转移。雷某某提出该笔存款是其经营饭店所得收益，开始称该笔款已用于夫妻共同开销，后又称用于偿还其外甥女的借款，但雷某某对其主张均未提供相应证据证明。另，雷某某在庭审中曾同意各自名下存款归各自所有，其另行支付宋某某10万元存款，后雷某某反悔，不同意支付。

：准予雷某某与宋某某离婚；雷某某名下中国工商银行尾号为4179账户内的存款归雷某某所有，宋某某名下中国邮政储蓄银行账号尾号为7101、9389及1156账户内的存款归宋某某所有，并对其他财产和债务问题进行了处理。宣判后，宋某某提出上诉，提出对夫妻共同财产雷某某名下存款分割等请求。：维持一审判决其他判项，撤销一审判决第三项，改判雷某某名下中国工商银行尾号为4179账户内的存款归雷某某所有，宋某某名下中国邮政储蓄银行尾号为7101账户、9389账户及1156账户内的存款归宋某某所有，雷某某于本判决生效之日起七日内支付宋某某12万元。

：婚姻关系以夫妻感情为基础。宋某某、雷某某共同生活过程中因琐事产生矛盾，，双方感情仍未好转，，双方夫妻感情确已破裂，应当判决准予双方离婚。

本案二审期间双方争议的焦点在于雷某某是否转移夫妻共同财产和夫妻双方名下的存款应如何分割。：“夫妻对共同所有的财产，有平等的处理权。”第四十七条规定：“离婚时，一方隐藏、转移、变卖、毁损夫妻共同财产，或伪造债务企图侵占另一方财产的，分割夫妻共同财产时，对隐藏、转移、变卖、毁损夫妻共同财产或伪造债务的一方，可以少分或不分。离婚后，另一方发现有上述行为的，，请求再次分割夫妻共同财产。” 这就是说，一方在离婚诉讼期间或离婚诉讼前，隐藏、转移、变卖、毁损夫妻共同财产，或伪造债务企图侵占另一方财产的，侵害了夫妻对共同财产的平等处理权，离婚分割夫妻共同财产时，。

本案中，关于双方名下存款的分割，结合相关证据，宋某某婚前房屋拆迁款转化的存款，应归宋某某个人所有，宋某某婚后所得养老保险金，应属夫妻共同财产。雷某某名下中国工商银行尾号为4179账户内的存款为夫妻关系存续期间的收入，应作为夫妻共同财产予以分割。雷某某于2013年4月30日通过ATM转账及卡取的方式，将尾号为4179账户内的195 000元转至案外人名下。雷某某始称该款用于家庭开销，后又称用于偿还外债，前后陈述明显矛盾，对其主张亦未提供证据证明，对钱款的去向不能作出合理的解释和说明。结合案件事实及相关证据，认定雷某某存在转移、隐藏夫妻共同财产的情节。根据上述法律规定，对雷某某名下中国工商银行尾号4179账户内的存款，雷某某可以少分。宋某某主张对雷某某名下存款进行分割，符合法律规定，予以支持。故判决宋某某婚后养老保险金14 322.48元归宋某某所有，对于雷某某转移的19.5万元存款，由雷某某补偿宋某某12万元。

（生效裁判审判人员：李春香、赵霞、闫慧）

一、从法律上看，“离婚财产转移可判净身出户”不是新法律

，该法第四十七条规定，“离婚时，一方隐藏、转移、变卖、毁损夫妻共同财产，或伪造债务企图侵占另一方财产的，分割夫妻共同财产时，对隐藏、转移、变卖、毁损夫妻共同财产或伪造债务的一方，可以少分或不分。离婚后，另一方发现有上述行为的，，请求再次分割夫妻共同财产”。由此可见，离婚转移财产可判“净身出户”早在15年前的法律上，就有明确规定，而不是最新的最高院的司法指导案例中的意见。

现在网上在传播的最高院最新的所谓“净身出户”的案例，是最高院审委会2016年9月19日讨论通过、9月30日、即在“十一”长假之前最后一个工作日的下午4点26分发布的，不是“十一”长假期间发布的。

在该案中，，女方雷某某提交在中国工商银行尾号为4179账户自2014年1月26日起的交易明细，显示至2014年12月21日该账户余额为262.37元。， 000元转至案外人雷某齐名下。

对于尾号为4179账户的去向及用途，，属于对钱款的去向不能作出合理的解释和说明。因此，作出“认定雷某某存在转移、隐藏夫妻共同财产的情节”的结论，从而按该账户曾经存在的19万余元作为分割基数，判由女方雷某某补偿男方宋某某12万元，大约是将64%左右的该账户内的钱款判给了无过错方即男方，而不是全部判归无过错方。

因此，媒体标题“离婚转移财产 可判净身出户”没有问题，但最高院发布的指导案例却不是这样判的，最高院的判例是“多分”、“少分”问题，而不是“不分”、“净身”问题。

1、 。、，，或者是离婚后财产纠纷案件、或者是与离婚有直接关系的股权转让案件、确权案件、析产案件等，是最高院的案号（裁定），则这类案件最具有指导意义，当事人及律师应作为极为重要的指导案例。

2、 ，，是最高院认可裁决思路、裁决方式的案例，对于当事人及律师，也具有极为重要的作用。

3、 、，也有一定的参考价值，特别是“本院认为”部分，可能理解为只是“参考价值”。

我认为，少分、甚至不分的前提条件至少有：

1、在本案中，、符合婚姻法第四十七条规定的条件。具体什么样的情景是法律意义上的“转移”、“隐匿”从而构成“过错”，，而不是根据当事人自我的感知或呼吁，或“检举”、要求等。

2、虽然没有在本案中认定、但在其他案件中，有生效判决已经认定配偶一方存在转移、隐匿财产的过错。比如，在股权转让纠纷中，生效判决认定配偶一方有“擅自转移、存在过错”的判词，在之后的离婚诉讼中，、甚至“不分”。

3、“净身出户”的判决极少，无过错方也不要抱极大希望。我个人认为，即使离婚案件中，配偶一方确实存在转移、隐匿的过错，。主要原因是，，要全局、综合处理，即要考虑过错，也要考虑财产来源；即要考虑现在的财产分割，又要考虑未来当事人的生活客观需要。

除非极个别案件不判决一方“净身出户”，就不能体现法律的公平和正义（比如，过错方手段极其恶劣、后果极其严重等），才可能考虑让过错方“净身出户”，否则，会本着“过当其罚”的公平精神，对过错方适当少分，就如最高院公布的指导案例中，对雷某某的判决。

最后，再说三句话作为结论：

以上为个人观点，供同行及读者参阅。

责编|方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