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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诗的本质》(486-489)

2023-05-10 14:56:27

486

两颗核桃挨着

核桃之间的缝隙

也可以称呼为“挨着”

我拿起核桃,用手握紧

我,核桃,手,缝隙

历历分明,了不可得

这是在书桌上

这是在写诗

我猛然看到黄土地上

一老妇人用耙子搂草

间或撞到碎青石

发出尖锐的声音

黄昏了,她也在渐渐变淡

并终将消失殆尽,我知道

我和她之间有很大的缝隙

我喊了无数次的妈妈

都无法填满这种缝隙

我喊了无数次的妈妈

都无法将缝隙从耙子

的铁齿中唤出来


487

仔细看,就觉得

他们都像是一幅幅

嶙峋的机械图

轴,轮,螺钉,棘爪

风吹过来,有统一的外形

我摸了摸自己

径直走下去,我有尽头一般

的耐心,和尽头一般的形状

广场上,孩子把自己当作弹簧

跳来跳去,停不下来。

厕所中,一男的要求另一个男的

在其肚皮上撒尿

尿滚烫,他快乐地嗷嗷叫

他觉得自己是根传动轴

管他们呢,我只坐在树下笑

树在落叶,我只坐在树上笑

树在抽条,我砍掉树

我只坐在假想的树上笑

他们把我当成树状图上的

一根枝了,文本框里

输入“右悬挂的嘎吱声”


488

大人们在换头

小孩子在分享玩具

白云的白跟蓝天的蓝

是分开的。他们在为一条

蓝色的狗,设计染色体

控制藏獒脑袋的基因 

与控制茶杯犬四肢的基因

组合在一起。

这是绿色停止生长的日子

大街上,垃圾桶在自我复制

接着成为垃圾。

一些脑袋被设计成石头模样的

石系人,慢腾腾地走着

儿童散学归来早,他们拿着锤子

见石系人,就当头一锤子

有的嘎嘣碎了,血流一地

有的质量很好

一群人追着敲也敲不碎

有的石系人学会了喊爸爸

爸爸爸爸爸爸,一个劲地喊

喊着喊着,还是碎了一地

掉在地上的一块泥巴

似乎想到了什么,张大嘴

喊出了一声“妈妈”


 

489 

我常常被那种东西拉着

走向那里

我就站在那种一缕一缕

搅成的茫茫然中

手足无措

世界是均匀的

坐在石头上

爬在方向盘上

躲在草丛中

那就擦去这种称呼

让世界更加均匀一些

微波辐射,紫外线,一阵黄风

鸟只是飞着

在其飞的下一层面

我抚摸到了头顶的湛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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