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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物 | 姚谦 一个人的收藏

2023-05-10 14:56:27

英国雕塑家Antony Gormley 雕塑《谨慎向下,张开向上》


为了作词需要大量的阅读,而阅读让姚谦需要做很多“暂停面对世界的动作”,更多“面对自己”,而艺术则是“促进阅读的对照物,通过别人的思维去看待时代和生活以及对此的思考”。音乐、阅读和收藏,在姚谦的世界里三位一体,互生互长,构建充满乐感的视界。


姚谦 《一个人的收藏——我亲爱的艺术》预告片段


Numéro最近在忙些什么?
姚谦:工作了两年多的纪录片《一个人收藏——我亲爱的艺术My dear art》,做完了开始要做宣传,电影版本三月份在香港巴塞尔首映,视频和电视版本在谈发行和推广,另外就是密集写稿、补稿。我的新书五月底六月初会出来,与这几年旅游,城市的书写、移动中的阅读以及阅读后的思考有关。

描摹了这么多爱情的场景,想问一下姚老师,情歌到底会不会写厌啊?
的确,我的创作里面情歌歌词占据了较大的比例,其实你说会不会生厌,我必须诚实地说,这几年不写歌,除了音乐产业从到唱片到数码的变化,创作需求没有过往那么多以外,还有就是希望不要再叫我写类似《味道》的情歌!因为那是我25岁的感想,现在55岁了还在写25岁,我自己都会觉得有点矫情,说不上来的不诚实不舒服之感。我是对这样的逆成长创作有点疲惫,甚至有些抗拒。创作应该符合现在的年纪,可以用现在的思考去写25岁时面对情感的事,但是我可能不能把自己乔装成25岁去写,但好像现在大众对情歌的审美都是25岁、20岁甚至更低,这也造成我现在对写情歌有抗拒,倒不是因为写太多。


姚谦家中的艺术收藏


作词要求对文字很敏感,你的阅读习惯是怎样的?
我的阅读很杂,小时候最喜欢读的是推理小说——福尔摩斯、亚森·罗平(Maurice Leblanc)......小学的阅读都是外国文学译本改写成的儿童文学让我对外国文学有点好奇,反而是到中学的时候对华人文学(四大名著之类)感兴趣。高中到大学的青春期,对接近时代的创作有更多兴趣,开始阅读张爱玲、朱天文、朱天心,近代的西方文学;最近因为工作的关系,开始对哲学、科学领域有兴趣,交叉在读两本书,与科研和哲学对照的一本书——《未来简史》(Homo Deus: A Brief History of Tomorrow),还有一位已故的英国艺术史家、画家John Berger的作品《观看的视界》(The Sense of Sight)。

怎么看待中国目前华语流行音乐与互联网的关系?
整个中国的音乐其实应该没有太依赖过唱片,虽然唱片是个启蒙,我在1990年代最大的感受就是在全世界,使用互联网的中国青年人的活跃度高于我去过的其他国家,因此转移到互联网时代的时候,使用互联网去寻找音乐在中国是特别明显的,这也造成在互联网听音乐上,中国的音乐消费者一直走在世界的前面,却没有明确的生产的经验和能力。的确有好的音乐人和创作人,但是他们没办法跟互联网有一个很好的平衡。当时要面对唱片公司提出的版权费很高,给与创作的部分是偏低的,在资金投入上需要协调,我不觉得新的音乐创作者把自己的作品完全当商品要卖高价,但是相对在音乐网站或一般的平台,可以重新考量预算,只有双方得到协调和公平沟通,才可以长期生产和推广。这些年终于慢慢有了互通的模式,但可能也有很多必须要深入讨论的地方。


姚谦家中的艺术收藏


2006年的香港电影金像奖你凭《如果爱》一举夺得“最佳原创电影音乐奖”,去年由你参与制作的《我在故宫修文物》电影配乐也入围了2016阿比鹿音乐奖,如何把握电影和配乐之间的关系?今年好像还有一部由你监制的纪录片要上映,可以给我们介绍一下吗?
我相信所有的创作都是可以平行互相支撑的,我很喜欢看电影,而影片里的配乐是从很早很早以前就关注的事情,甚至我还是大学生的时候,买音乐唱片的时候我会买原声带,我一直从音乐和影像叙述的关系中得到很多创作和阅读上的启发,所以在唱片公司做得最好的时候,那几年我会让公司播一些钱来支持电影做配乐,当时电影比较衰退,那段时间我进入电影创作领域有了更多的合作。《人间四月天》、《美少年之恋》、《天边一朵云》这样的合作越来越多,后来电影恢复到往年的繁荣光景,唱片反而衰退了,那个时候和戏剧、电影合作做音乐可能变成了为唱片找出路的一个方法。这些年来,我特别感动于纪录片,似乎电影再蓬勃,纪录片都没有受惠,一直在角落。《我在故宫修文物》的执行后期,我在看大量的纪录片然后分享,导演得知后主动找到我。他们得到预算可以把连续剧变到影院版本,导演认为剪辑和音乐是电影的重要支撑点,我当然很乐意,正好符合我的想法,整个音乐又回归到支持音乐新人上,陈粒作为主轴来衔接,工艺的重复、拉长我都以钢琴为主奏,表现耐性、专注......非常高兴能入围很多奖项,主题曲的散播很广让陈粒和我都很意外。台湾一位科技公司的创始人的默默支持,促使我决定在经济能力允许的范围内支持拍摄纪录片《一个人的收藏 My dear art》,我还是找陈粒合作,切入不同的观点,混入了带一点摇滚色彩的电子乐,请大家期待。央视的《朗读者》,董卿老师半年前邀请我入驻,他们也在慎重思考文学和音乐的关系,所以我有参与,片头片尾帮他们找音乐家写,例如濮存昕读老舍先生的,用了梧桐的声音,这也是《脚趾上的星光》里我用过的音乐。

最近在听什么?
过年的时候我看了一部法国电影《将来的事》(L'avenir,2016),讲哲学老师的,特别喜欢,里面用了一段歌剧,所以我在itunes上下载了男中音歌唱家Dietrich Fischer-Dieskau的全集,最近写稿的时候都在听他。跟我的阅读有关系吧,从南极回来之后,看《未来简史》,偏西方偏电子的东西我也听。最近还看了日剧《四重奏》,主题曲是椎名林檎的《Doughnuts Hole》,最近我还挺喜欢听她的专辑。


姚谦家中的艺术收藏


你的艺术收藏里是否唱片的比重会大一些?用多大的空间来存储?你会与人分享它们吗?
我的收藏最多的是艺术品和书,从1996年开始到现在收藏艺术品,至今约有500-600件,已经有两个艺术仓库在帮我管理。收藏反映人的生活与思考,特别是我最近对科幻有兴趣。艺术上的分享是我乐意做的。下个月我会去东京,因为有人策了一个海外非日本人收藏的日本艺术家展览,,也许我手上有一些作品可以分享。我常年都有一些藏品在不同的展览里借展,只要符合我的安全考虑以及他的策展动机能够说服我。我只是艺术品短暂的管理者,因为艺术品的生命会比我的生命长。书本的话,除非我确定会重复看或非常打动我,其他的我会借或送给与我爱好相近的人。

听说你也有很多架上绘画的收藏,有什么有故事的作品?你钟爱的艺术流派或艺术家是?方向是否进行过调整?
我很喜欢一位后印象派后期画家苏丁,有一年在超出我的预算一些的范围内出了一张苏丁的风景画在拍,最终超过预算。借钱?不太像我会做的事情,我就赶着追,到30万美金追不动,最终画被别人买走了。没想到12年后这张画以当时的估价出现在拍卖场,估价回到当年的十万左右,我想不可能,于是准备再试试。一般纽约拍卖你可以不需要到现场,我在台北,半夜里接电话,纽约那边很紧张,我问原因,对方说纽约下大雪,很多人接不到电话!这场拍卖完了,结果我用12年前预算的价格买下来,去掉通货膨胀几乎是1/3的价格,我觉得这就是缘分。这几年苏丁一直放在我台北的书桌前面。收藏和阅读是有关系的,所以我一直都在调整,我必须诚实的说音乐产业没那么好的这些年,收入不如以前,但还好有版税在持续,有时候看到一些画,有兴趣和自己阅读对照的,会割爱以前的收藏,调整我的藏品。


丹麦表现主义画家Bernard Buffet生前的最后一张小丑画像


收艺术品的途径是去拍卖会和艺博会吗?世界上最爱的top3美术馆分别是?
画廊、拍卖行和博览会都是买进艺术品的地方,所以是相对平均,对于年轻艺术家,我会在我信任的画廊里买——因为画廊主的艺术品味,他们挖掘的年轻艺术家,如果我和他们的观念和品味相近,我会持续支持他们找的艺术家,或许作品仍然看得出不成熟和无法满足我要求的地方,但是对于世界的新观点,对我来说也是一种学习。我北京的家就挂着很多国内年轻艺术家的作品。艺术展对我来说可以跨越我生活的区域局限,比如巴塞尔艺术展是个很好的切入点,有段时间我对中东土耳其的画廊特别感兴趣,也在博览会买过北欧艺术家的作品。大部分都是买二手艺术品,我收的印象派的画几乎都是在纽约、伦敦、巴黎的拍卖会买的,20世纪的老艺术家,有时候是其他人让出来我才能买到。最近收了一个比较大的雕塑,三四米的Antony Gormley(当代著名英国雕塑家),就是通过拍卖会,如果没有拍卖会上有人让出的机缘,展览什么的我可能连这个资讯都收不到。最爱的三个美术馆,奥赛美术馆,可能是因为我对印象派情有独钟,每次去都要耗一天;大都会美术馆,现在越来越多有趣的策展专题;亚洲的话我比较推荐日本东京都现代美术馆,位于六本木和原宿之间,策展和空间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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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撰文 | 刘星 Cheyne Li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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