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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员之声:被消亡的费城艺术博物馆

2023-05-10 14:56:27

第一次参加《壁下关》的线下活动,和美东的诸位同学还有古村和瞿侠老师相聚于Penn Museum。大家聊天和种草博物馆的技能都是一流。不过,当一开始老师们和同学们给我安利PMA的时候,我并不知道他们在安利什么。听过MET,MFA神什么的,我真的从来不造有博物馆的简称是PMA啊。没有错,Philadelphia Museum of Art不知名的程度就是这样,无知的我人都到费城了,却还是对它知之甚少。不过如果你和我一样,坐车或者开车从北边沿河进入费城,就知道PMA是一座多么难以被忽略的宏伟建筑。




在河边夕阳下,这座闪耀着金光的建筑上的东边的山花(Pediment)简直就是奥林匹亚宙斯庙东面山花的重现,都是以宙斯为中心人物。而对希腊文化的喜爱继承到了山花角的Griffin上,Griffin小兽还是PMA的老版本PI主题。整个建筑的“U”形设计和古希腊的Pergamon Altar类似。可见当年的设计师也是深深受到了新古典主义运动的影响。来到PMA的台阶上眺望City Hall,你就会发现费城和北京和DC一样有一条叫做Benjamin Franklin Parkway的中轴线,这条线上面有,The Oval,Barnes Foundation,罗丹博物馆等。美国还有网友说Oval和博物馆附近的路故意修成了重要的图腾圣甲虫的造型,大家自己看看就好。


虽然我不懂,但是我觉得PMA的选址一定参考了一些风水。PMA建在Faire Mount上,被SchuylkillRiver环绕。在开埠人 William Penn的早期地图上,这里被标注为费城自然地势的最高点。这座博物馆的前身是1876年美国建国百年的世界博览会的纪念堂,直到1928年才完全挪到了今天这个原来是荒废水库的地点之上。博物馆前挂有两面旗帜,一面星条旗,一面费城旗帜。这面和Smithsonian同色的旗帜诞生于1895年,是美国历史上第一面City Civic Flag,蓝黄是为了纪念最早来到这里的瑞典人。会玩的费城人还把每年3月27日设置为市旗日哦,希望市民当天着黄蓝色出现在街道上。那画面太美,我不敢看啊。




一进入博物馆,就能感受到此博物馆和美国其他重要博物馆相近的气质。PMA和Nelson-Atkins Museum一样都有超级大挂毯(Tapestry),和MET一样也有Saint-Gauden引发情杀案的Diana,不过PMA的是曾经矗立在麦迪逊塔尖世界之巅的原装正品。这并不是偶然,根据古村老师说的,这些个大美术馆、博物馆的联系更多的体现在他们海外文物的高重合度上。比如Penn Museum的一尊金代木雕菩萨,根据老师所说的,和PMA的一件就是相同出处。而PMA和Nelson-Atkins Museum都各自拥有一件北京智化寺的藻井。不同的是PMA这件更完整,有藻井上悬坠下来的空中楼阁的部分。这里中国文物中的亮点应该是从北京整个搬过来的王大人胡同的赵公府的正房。五福临门的匾额很喜感,这个所谓赵公府是废太子胤礽的第十子理郡王的王府。虽然在皇室里等级不高,但是也可以瞥见清代贵族的生活环境了。旁边的柜子里还有乾隆的水晶大印章,有热心网友说出处是圆明园,不知真假。PMA也有一幅山西风格壁画,只是壁画所摘取的部分像是来是边角,远没有其余几座博物馆的成色好。



 

新开的南亚部分的Pillared Temple Hall很惊艳,尤其对于我这种印度教小白。这个区域的收藏来自于一位神秘又富有的女人Adeline Pepper Gibson。她1912年在印度度蜜月的时候,不知是何原因,在南印的Madurai买下了Madana Gopala Swamy Temple的部分雕刻精美的廊柱。它完美体现了印度教的多神信仰,和人与动物混合的多种形态。石柱上有不同的印度教人物。其中狮足的Purushamriga是《摩诃婆罗多》中的人物。他在与Vishnu信徒Bhima的辩论中胜出, 故事强调了Vishnu和Shiva作为神的两个不同面存在。专家认为,在原始的Temple,应该有Bhima的立柱在Purushamriga对面,构成一对守护。这种二元对立的守护在印度教里应该是比较常见的吧,我还记得吴哥窟里所有桥上的搅动乳海雕刻都一边是King of Devas,另一边是阿修罗。


石柱上的大鹏金翅鸟Garuda并没有常见的鸟嘴和鸟爪,只在背后有对小翅膀。专家认为与Garuda对应的应该是猴神Hanuman。Hanuman在《罗摩衍那》中作为猴群领袖帮助Vishnu的化身王子Rama打败了恶魔Ravana。这里的猴神也不太好识别,只能靠长尾巴认出。乐神Tumburu一般是以马头的形态出现,不过这里他的头部损毁,只能靠肩膀上印度七弦琴的残留部分识别。我唯一自行识别出的只有王子Rama和在他两旁的妻子Sita 和猴神Hanuman。其余有些不能识别的人物专家认为可能是《摩柯婆罗多》叙述的战争中的英雄。




现代艺术家Sikander的一段艺术小短片在一个重现了式几何体屋顶的小黑屋里播放着被解构的Gulshan-i Ishq(Rose Garden of Love)短片。这是十七世纪Bijapur王朝的御用文人Nusrati在Ali Adil Shah II治下写成的叙事诗。PMA收藏的Gulshan-i Ishq手稿是用德干高原上的乌尔都语写成,而手写体则使用了优美的波斯Naskh。上面的绘画跟中世纪插画有异曲同工之妙。颜色跳跃,线条修长又流畅,内容猎奇。




对于中世纪修道院和教堂的重现部分值得一看。典型的诺曼教堂,法国的哥特风教堂都一一呈现。木板画,木雕,还有小幅油画,石雕太多了,里面的圣徒都不带重复的出现,让你非常苦恼,因为根本一个都记不住。还有专门的中世纪盔甲武器展示空间,大部分都是德语区产品。想到后来德国在钢铁精工,以及设计上的发展,原来从中世纪就开始做业界龙头了。一个好玩儿的现象是,文艺复兴后启蒙运动中的家具,陈设上才开始大面积出现许多希腊罗马埃及元素哦。这似乎佐证了文艺复兴和启蒙运动对的促进说。文艺复兴的好几种缘起之中其中有一种就是君士坦丁堡的陷落和东方学者的外逃。





说到这里,那个PMA大厅里悬挂的巨幅Tapestry系列就叫做The History of Constantine the Great。是君士坦丁大帝的故事。这位伟大的罗马皇帝终结了四帝制,合法化了,,开启了拜占庭的新纪元。这7件Tapestry本来是路易十三1625年给教宗的侄子红衣主教Francesco Barberini的礼物。要知道当年在与哈布斯堡王朝的斗争中教廷和波旁在同一战线。有意思的是,忠于教宗且发源于法国,。这位国王历来和梵蒂冈不和。后来甚至出兵梵蒂冈杀了教皇,把教廷搬迁到了Avignon。所以说这份“大”礼,可谓意味深长。由此推测免于毒手的圣殿骑士团,应该不会和教廷的朋友波旁王朝关系太差。而正是圣殿骑士团第一次从东方带来财富和智慧。由此,这个有文艺富复兴启蒙运动和圣殿骑士团的脑洞可以勾连出在英国和法国的渊源了。




博物馆还有数量惊人的印象派,后印象派画作。这个就是跟建馆时间有关了。这些作品当时还都是时代先锋,是被MoMa和MFA争相收藏的。其中有梵高笔触浓重到立体十足的向日葵,看样子应该是慕尼黑新美术馆那副几乎一样。只是色彩更浓郁。还有很多很多很多雷诺阿,很多马奈,德加,塞尚的作品。我这次去刚好遇到了墨西哥现代主义名叫Paint the Revolution的展。展出的画极具反资本主义色彩,爱国主义色彩和原始野心。以前上课的时候学过中国当代文学中的寻根有魔幻现实主义色彩。看了这些画作算是能够很好的理解这些个元素之间的杂糅和相似性。作为半个政府御用画师, of theAgricultural Revolution” 和 “Ballad of the ,但是在Rivera的笔触下摩登而绚烂。在画面上还能找出福特和罗斯柴尔德这样的资本家讽刺对象。





以上是我对于PMA发自肺腑的安利。虽然费城作为历史古镇兼美爱国主义教育基地的形象显然已经深入人心,但千万不能随意去Generalize这座城市,也不能随意给其他任意城市限定Stereotype。如果你去了隔壁的Barnes Foundation你就会发现在艺术史上,费城的地位至少绝对不应该低于纽约。不过Dr. Barnes的故事可能会引出PMA和整个Philadelphia Establishment不光彩的一面,所以就写到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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